荣泽

Wednesday’s Child is full of woe.

不叽道有没有后续

盗梦au。当初脑这个的时候300集刚播,所以用的是300集的梗。就,哥哥依然盗梦,弟弟做了律师那种。
很垃圾很垃圾很垃圾。
我也不知道是谁给我的勇气让我居然坚持着修完了这个开头。瘫坐.jpg
不叽道有没有后续。我估摸着有可能是没有的。大纲挺长,有想看的可以敲我小窗。













01


迪恩死了,但卡斯迪奥还不知道。于他而言,这一日仍是“今日无事可记”的一天。

卡斯迪奥睁眼时,屋里好安静,只存他一人呼吸声。他转头去看旁边,羽绒被平平整整,丝毫不像迪恩屏息藏在下面要吓他或只是躲太阳。说到太阳,他抬头看过去,不禁再一次感叹,堪萨斯的好阳光。也许迪恩在楼下。他走到窗边,两辆车的车钥匙相拥而眠。他的伴侣近日来状态很好。不,不是说梦魇就此放过他。他还是噩梦缠身,但他会在醒来后搂着卡斯迪奥的腰,拿脸蹭他的肩窝,嘟嘟囔囔他做了什么样的噩梦。顺带着抱怨一两句梦里与记忆不符的地方。也许这做法很扰人清梦,但比起他之前想要放弃一切跟噩梦同归于尽的做法,卡斯迪奥很满意现状。更何况猫一样黏人的迪恩并不常见。他们字面上的同居很久了,不过字面外的同居时间不长,也就是说,他们主动要求对方向自己展示全世界的日子并不久。这好像两颗水果贴在一起,彼此催着对方早些暴露阴暗面。当然,他们从未,也仍未触及彼此阴暗面。仿佛两人在酒吧里同人调情,一回头发现背靠对方,也许会惊愕也许会迟疑,但他们不会指责也不会抱怨。他们会像旧情人雨夜重逢般同对方碰杯,将之前的谈笑通通抛过脑,无名指被掌心紧紧捂住嘴。于是没人会问对方为什么在酒吧与旁人调情。

他又转身去看身旁平整的羽绒被,仿佛看到他的伴侣小心翼翼地进行着在抚平褶皱的同时还不惊醒他这一尝试。不得不说,他成功了。一半归功于他的动作,一半归功于卡斯迪奥无梦的睡眠。是的,也许是为了嘲讽他的职业,卡斯迪奥几乎不做梦。迪恩梦到过他很多次——倒不是他说出口了,卡斯迪奥曾偷偷入他的梦去看。看到他是上帝,是普通人,是疯子,甚至是撒旦。但他始终救他于水火。像传说中站在某人肩上庇佑某人的天使。

卡斯迪奥并不认为自己能做得如迪恩梦里那样完美,只有无灵魂不知情感的存在才能很纯粹的保护,人是做不到这样的。人很复杂,情绪复杂,语言复杂——除了生死,每件事都复杂。复杂即不纯粹,不纯粹即脆弱。也许这就是他令迪恩陷入这境地的原因。他揉揉自己乱糟糟的头发,走出卧室,楼下静得像有人刻意屏息。

他看一眼楼下,迪恩在哪儿呢?他会躲到哪里?

站到阁楼正中时,他恍惚有种错觉,如果他站着不动,装作一无所获,那迪恩就会从哪个地方走出来。当然更大可能是从他背后窜出来一把抱住他,压低声音讲,卡斯——不,是诺瓦克先生,他在这种时候总爱叫他诺瓦克先生——诺瓦克先生,你在寻找什么?
他会配合地站着不动,只抓住那双手,然后放心地靠在高他一些的年青人怀里。我在寻找我爱所在。你找到了吗?我找到了。他睁眼回头,阁楼的门摊摊手,很遗憾地告诉你,他不在这里。“我没有找到——我还没有找到。”

他又走去卫生间,扯开帘布只看到别说迪恩,连灰尘都不曾拥有的浴缸。迪恩冲他笑,得意洋洋地讲,找不到我吧!卡斯迪奥眯了眯眼,“迪恩,你从来都不擅长躲藏。”没人回答他。卡斯迪奥低头看反出冰冷黯淡的光的地砖,动了动脚趾。真是够凉的。

卡斯迪奥闭了闭眼,他转身走出去。目的地不是客厅,而是地下室。

他按下开关,白光似屠杀撒旦的大天使般刺穿一室黑暗,正中的灯将卡斯迪奥的影子投到他身后,时间被切割撕扯成空间,他的影子也被拖拽成利维坦样的怪物。细小的灰尘在空气里旋转飞舞。他转头,他们上次看完电影没拉上帘布的光屏冷冷瞧他。迪恩快活地讲,我在帘布后面看到了你团团转的样子,真是蠢得可爱。卡斯迪奥走过去掀开帘布,后面空荡荡,只有他的影子在光屏上。他向光屏发问。你有见他吗?不,我没见你的小骗子。他不是骗子。你们都是骗子,昨晚明明说了要收拾好的,结果你们两个在电影结束之后只顾着用舌头狂甩对方的嘴唇,完全弃我于不顾。他眨眨眼,我对此深表歉意。你不打算收拾一下吗?不,我不打算,因为我现在有更要紧的事要做。哈!他回来后我一定和他一起收拾这里。他不在这里,卡斯迪奥。卡斯迪奥点点头,“我知道。”不,我的意思是,他离开你了,他不要你了,可怜的卡斯迪奥。他终究没有接受你。卡斯迪奥看到站在自己身后的路西法,他沉默一瞬,随后抓起一旁的凳子猛的转身扔过去。凳子砸掉几块墙皮,两边展示柜里的枪支颤巍巍地表示自己没有任何想要出走或被动出走的意思。

“他只是不在这里。”他反驳道。与其说反驳,倒不如说更像他在自言自语。忽然巴尔萨泽的话在他耳边响起。别养成自言自语的习惯,卡茜,你会被困在里面出不来的。就跟形而上学的哲学一样,哪怕你耗费几千年在上面,也不会有结果。叩问已知并不会让你得到新结论,这是个死循环,起点就是结束。它和不能依照记忆去筑梦是一个道理,卡茜,你要明白这点。巴尔萨泽,有人讲过你像个骗子吗?哦,我亲爱的卡茜,别用质量那么大的词,比起骗子,我觉得我更像个信仰治疗师。以及,是的,你不是第一个讲这话的人,卡茜,同样你也不会是第二个。记忆里的巴尔萨泽冲他眨眨眼,卡斯迪奥的眼帘闭合又拉开,人像被压缩后又被拖进黑暗。

他隐约听到门铃响,匆匆忙奔上去后,一室安静。窗外有除草机嗡嗡作响。他打开窗子,冲隔壁的年轻小伙喊,“杰克,你刚有看到什么人按我家的门铃吗?”

年轻人摇摇头,卡斯迪奥眨眨眼,“好吧,谢谢。”

看来是错觉。

他又绕回去,像巴尔萨泽曾告诫他的那样。结束即是开始。他在结束之处开始了新的寻找。

转身再转身,屋里始终空荡荡,忽然他顿住,他刚才打开的窗里溜进一阵风,窗帘微微动了动,仿佛后面有人。他冲过去猛拽开那片瑟瑟发抖的布,它背后空空,只有壁纸下漏出一点点死白。像至死未动笔的遗嘱。卡斯迪奥回过身去打量客厅,这里一切如初,却又好似飓风过境只留一地狼藉。他盯着门,好像下一刻就会有钥匙插进锁孔的声音,把手转动,与他同床许久的人会从先探头进来,活泼的绿眼睛与嘴唇争抢同他调情的权利。关门时还要回头看一眼门外,如同大猫撒娇前总要看一眼有没有其他人围观。他会踢掉鞋像孩子一样一步跃到地毯上走过来,亲昵地用嘴唇蹭卡斯迪奥的下颌与耳后,手臂同黏糊糊如枫糖浆一样的语气一齐把卡斯迪奥困在他怀里。他会说什么?早上好,难得我起得比你早哦,或者嘿卡斯,你起来了?别担心,我只是出去一趟,顺便看看我的蜂箱,过两天我们就可以去采蜂蜜啦!卡斯迪奥不会问他去了哪里。后面的话已经告诉他,迪恩并不想他知道这件事具体怎样。迪恩不想说,卡斯迪奥就不会问。这是他们惯有的默契。迪恩享受这个,卡斯迪奥就给予他这个。他没有要求其他,他便没有提供其他。他们因此和平相处,卡斯迪奥却总觉得迪恩每次都会因此而死去一点点。他隐约能感受到一个事实——不是迪恩拒绝了他,是他拒绝了迪恩。他们一明一暗地拒绝了彼此。

他打了个寒颤,记忆里的动态尽数停止。堪萨斯的好阳光漫到他脚下,卡斯迪奥却觉得他打开了关着利维坦的炼狱的门,那腐朽又令人胆寒的风撞进他心口的教堂,支架错位,指针被拗断,对不上齿的齿轮吱吱呀呀不堪重负,高处的钟晃了几下,打出几声闷哼。
卡斯迪奥第一次觉得心跳竟能如此令人费解。他的潜意识们似乎知道什么,但他们讲得太快,太嘈杂,他甚至来不及去听,那信息就像指缝里的水一样消失了。只留下并不实际存在的耳鸣。

久违的孤独紧紧包裹他。他忍不住开始在地毯可及的范围中来回踱步。

他会去哪儿?去找埃伦和乔,或者博比?可如果他去见他们,他又为什么不和他讲呢?他甚至没有开走他的宝贝儿。(他才不会碰卡斯迪奥的那辆车!迪恩曾经这样嚷嚷过,他对那车有些嫌弃,卡斯迪奥倒不在意。)

他联系了电话本上不多的人,打头字母排下去,梅格是最后一个。也是唯一一个因为被收藏而排在第一个的号码——是很早以前收进去的,过去了太久,他甚至忘记取消收藏——而且他查了通话记录,反复检查好几遍,最终确认她刚好也是昨晚最后一通电话的接收者。是的,在迪恩给萨姆留言讲了生日祝福之后,他又打了一通电话——在他不知情的情况下。电铃并没有响很久, 他听到对面的女人像还在睡梦中,“怎么了,小翅膀?”

卡斯迪奥忽然噎住,他沉默一阵,梅格又开口,“别告诉我,你打电话过来是想问问我有没有见过你的大男孩。”

“事实上……是的。别笑,梅格,这一点都不好笑。我已经给其他人都打过了,而且……而且他昨晚也打给你了。所以我觉得我有必要问问你。”

“哪怕是冒着被发现打破协议的危险?”

卡斯迪奥犹豫着点头,忘了对方看不到他的动作。但对面是梅格。

“嗯……好吧。你的男孩的确给我来过一通电话,他问我怎么确定自己不在梦里。我说检查信物。他又问,如果没有信物呢?我告诉他——”

“你告诉了他什么?”

“我猜我如果说我告诉他那你可以试试自杀的话,你大概会搭今天到这里的最近一次航班过来找我麻烦。所以,我说的不是那句话。拜托,我清楚他的状况,而且我还想多活几年,享受阳光享受空气。我讲,你的小翅膀不会把你扔在梦里不管的,男孩,他上次在梦里可是待了四十年都要把你捞出来。他讲——抱歉,他没讲话,于是我又讲,如果你还是不相信你在梦里,你可以拆你们家的挂表下来,卡斯有个坏习惯,他梦里的表都只能正转,无法调整时间。然后他就挂电话了。”

“这就是全部?”

“这就是全部。不说句谢谢吗,小翅膀?”

“谢谢你,梅格。”

“不用谢,卡斯迪奥,只是我希望下次你打电话前能注意到时差这种东西。”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扔下手机跑到二楼的。也许他没挂断电话,因为他隐约还可以听到梅格的声音。但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迪恩。

他以为迪恩好起来了——至少看起来是这样。他不再频繁地在削水果削到一半时放空地用手指去刮刀刃,也没有再试图在浴缸里憋死自己或者做一些其他的危险事……离他上一次寻死已经过去将近三个半月。该死!卡斯迪奥,你应该更注意的!

他匆匆检查了家里的药箱,里面的瓶瓶罐罐都安好,他又把放在风衣口袋里含巴比妥的药全部倒出来数了一遍,和他之前递给迪恩的药片数量合不上了。他近期没有再给他这种药物,迪恩讨厌这个,虽然它可以让他陷入无梦的睡眠,但这药物总让他有种昏迷的感觉。比起吃药,他更热衷于一场火辣的性爱或者和筑梦师一起看一部节奏很慢的老电影。但它的数量不对了!这几乎要弄疯他。他在寻死,他计划去死,但你不知道。哪怕你们一起做那么多事。你们分享一张床,在同一具身体中一起愉悦。你们一起看电影,他尝过你的奶昔和冰激凌,你也有幸吃到了他终于鼓起勇气再尝试的“温家惊喜”。他嫌你的车low但依然愿意帮你修理它,你不明白67年的姑娘怎么坚持到现在。他喜欢翘脚在桌角上,你学他的样子,有时却被他塞了一桶爆米花进怀里,只好放下来。抱紧我们的爆米花。为什么呢?他耳朵红红地抓一把塞在嘴里,像松鼠。你忍不住想点明事实。是因为你等会可能会激动的跳起来吗?噢卡斯!他像气恼也像告饶。你们分享了那么多。你们甚至在梦里分享许多次死亡。但这次不可以,这不是噩梦,这是现实,这不会停下也不会重来——这里的结束就是结束。只是结束。仅是结束。

卡斯迪奥混乱地想,也许这就是结束了。他需要报警。

但他没想到会有这样的对话。

“也许他只是去拜访朋友?”那个年轻人再一次这样问,手指又一次游过壁灯边缘。

卡斯迪奥没什么表情地重复,“他没有给我留字条,过去的时间中他也没有给我来短信或者电话。”

年轻些的警察耸耸肩,“也许只是忘了呢?”

卡斯迪奥看他一眼,平日里不冻港似的蓝眼睛此时比极点永夜时的星子温暖不了多少。“他有自杀倾向,虽然最后一次尝试是在三个半月前,但我不认为他会轻易放弃结束生命的想法。”

“你的意思是……他有精神疾病史?”

卡斯迪奥摇头,“不。有那种倾向并不意味着他有病。我们去检查过,医院表示他除了有那种倾向外没有什么大问题。他没有精神分裂,没有抑郁症,没有双相障碍——或者说他没有情感障碍。他有焦虑问题但并不严重,它甚至不需要吃药。我可以解决它们。他不嗑药,他没有奇怪而狂热的宗教崇拜,他很正常——他——”他猛地停住,顿了几秒,吸气声短促尖锐,卡斯迪奥的声音变成了坠谷的鸟。“他只是希望离开。”

年轻些的警察手一顿,他收回本子,“也许我们应该现在就去看看监控,趁一切还来得及。”

监控并没有给他们好的结果,他们只看到迪恩去了墓园,随后他们便没有再看到他。

那里没有他的尸体,只有他放在玛丽墓碑前的花束。

它似乎藏了什么,卡斯迪奥蹲下,小心地拉它出来。是张纸条。

“What if the road won't take me there?”

是迪恩的笔迹。看起来像他站在十级大风中一手抱着电线杆,另一手急匆匆写出来的东西。背面也有东西。卡斯迪奥翻过去,“What if to love and be loved is not enough?”这边的字迹倒工整到了有几分稚拙的意味。这两句话熟悉得他眼眶酸胀。这是他将迪恩从精神海深处拉出来时的自语。迪恩坠落得太深,上一层梦里的一个月是下一层梦中的十年。越往后的梦境越像所有恐怖电影的集合,他努力了三个月,第四个月梦境开始崩塌。他知道发生了什么,之前他不能离开,此时此刻更不能离开——在第四个月的结尾,他终于找到下一层梦的入口。这时候迪恩已经在精神海深处因梦境坍塌而掀起的狂暴的海浪中沉浮近十载。卡斯迪奥跳下来前看到一些东西,离得近了才发现海边沙地上是不断涌来的,试图把迪恩从水里拉出来的潜意识。他们死了又复生,复生又死去。反反复复。千千万万遍。像泡沫消失又出现。千千万万遍。

他们把它——装着他的那个盒子——一点点拖上来,他又做了什么呢?卡斯迪奥半眯着眼回想。他恍惚发现,自己已经记不太清了。

“这有什么特殊意义吗,先生?”

他眨眨眼回过神。卡斯迪奥认真看着手中的字条,随后摇摇头。“没有。它没有特殊意义。”

年轻人点点头,“好吧——”

他在讲些什么?他听不清了。一瞬间好像灵肉分离,他只能麻木地点头。我们会通知你的……不过希望渺茫,请您做好准备。好的,谢谢你。需要我们送您回去吗?不用了,谢谢。

为什么要说谢谢?路西法问他。我不知道。卡斯迪奥回答。为什么他会自杀?卡斯迪奥脚步一顿,旁边的人把他拉回来,他没有回头。“我不知道。”

第一天没有结果。

第二天有个孩子在上游的岸边捡到了迪恩的护身符。

第三天警察在下游发现了迪恩。

卡斯迪奥冷静地打了电话给萨姆。这是他们之间的第二通电话。

“你好,这里是萨姆——”

“你好,萨姆。我是卡斯迪奥,我需要告知你一件事。”

“嗯……我这里——算了,请讲。”

“你哥哥,迪恩.温彻斯特死了。”

“不——什么?迪恩怎么了?”

“他死了,萨姆,在昨天夜里。就尸体状态和发现他的地方来看,死因应该与溺水有关。但我不清楚是自杀还是他杀,这需要尸检。如果是自杀,我希望你能来参加葬礼,如果是他杀,我希望你来帮助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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