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泽

Wednesday’s Child is full of woe.

623【根据一三的建议加了几段】【越改越差系列】

给的bgm是can't stand the rain
瞎几把写










到了她葬礼那天,雨终于停了。

前一夜我还在为雨声发愁,水滴砸在玻璃上,像枪响,鱼缸里的热带鱼和我大眼瞪小眼,时不时打个转,向我炫耀它的衣衫。这一点很不像她。这么想着,我下床翻出了她的八音盒,里面的小姑娘丝毫不为雨声所困,仍高兴地起舞。

她在笑,小黄莺一样的嗓音,像冰过的糖,脆生生,甜丝丝。

啊……向上,向上,向上。我无法向上了,你就应该向上。所有的力都有一个相反的作用力。我下降了,你就该上升。啊,扭动的鳍,鲜红的鳃。啊,床下创世纪时的洪水,你口里的太古时的果子。干杯。为自己蹦到垃圾桶里的鱼——说真的,如果它是人,那它在弹跳方面一定很棒。为葬礼。为洪水。

我枕着满手的鱼鳞睡去。










第二日,我终于知道原来花的香气也能如此刺鼻。很遗憾我没带她的手帕,只带了她最喜欢我戴的那条纱巾。风不大,所以我手上的鱼腥味应该飘不出来了。天知道我往手上撒了多少香水,那玫瑰味几乎要咬死我了。但没办法,这是她给我选的香水,她总不许我质疑她糟糕的品味。

钉棺材的钉子很长很长,他们往下钉的时候我没忍住,别来了头。鬼知道他们会不会把那东西钉到她身上。它们那么长,而她的皮肤又是那么娇嫩。

这雨下得太久了,封得最严密的棺材里也有水往外溢。不知道的还以为是里面的人死而复生了。腐臭和花香混在一起,像六英尺下才会有的气味。

钉钉子的声音好可怕,像山崩一样。好像我的世界从此就要四分五裂一样。真可笑。我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

我以为我会不合时宜地笑起来,但我没有。我只是狠狠扯下了她送给我的,她最喜欢的纱巾,然后用它捂住了我的口鼻当做过滤器。

该死的花香,该死的纱巾。

我真是讨厌透了它们。

“虽然我爱你,但我要告诉你,我真他妈恨透了这条傻逼兮兮的纱巾。”

这是我在葬礼上的最后发言。

她很委屈,小黄莺一样的嗓音,声音很轻地抽泣,似乎她才是最无辜的人,而这场葬礼也是她给我最好的赦免。

谁该被赦免?谁能赦免谁?

杯子里的二十九颗紧急避孕药向我摇头。

不必说。

不能说。

葬礼过后,回程上,雨又下起来了。敲在车顶上好像不知事的小少年在丢弹珠,拉紧弹弓,再一松手,来路不明的恨意与莫名的愉快就被一齐发射出去了。车里的空调坏了,寒意紧紧咬住我,像在说我逃不过。

逃不过什么?逃得过什么?

太阳趴在西山上,照得雨水滴滴分明,挡风玻璃上缓缓滑下的水,像情人的泪。

这并不是愉快的一天。她死了,她的亲朋来哭,我一身鱼腥裹挟香水味,化的妆都花了,活像个廉价的暖床人。我很少这样狼狈,仔细算算,至少也只有两次罢。

第一次是喝下她递来的那杯水,第二次是她在伊斯坦布尔给我带上戒指。

但这没什么的。无法忍受的雨季与爱情都过去了,太阳升起来了,也许都会好,也许不会好。但暂时看来,一切都是有从新来过的希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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